打击网络菠菜绑架犯罪问题

警方与大使馆达成一定共识

本月初，菲国警反绑架大队（PNP-AKG）在奎松市召开一场意义重大的反绑架峰会，邀请中国驻菲大使馆高级官员、司法部资深检察官、韩国使馆代表、菠菜业监管机构菲律宾娱乐与菠菜公司（Pagcor）以及民间反绑架组织领袖出席会议，就如何应对当前涉菠菜业绑架案高发的局势展开深入探讨。由于当前绑案的嫌犯和受害人绝大多数都是中国公民，因此菲国警与大使馆如何互动格外引人瞩目。

此次峰会在举办之前就有山雨欲来之势。反绑架大队发言人西仁诺上校9月中旬通过本报透露，综合2017年至2019年9月9日数据，共发生涉赌绑架案59起，受害人65名（包括55名中国公民），逮捕嫌疑人130名（包括117名中国公民）。警方目前对使馆有四大诉求，包括请大使馆指定专门联络员负责与菲国警反绑架大队对接，为受害人心理及物质协助，鼓励受害人协助警方起诉嫌疑人以便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等等。

罗刚发言

10月4日，中国驻菲参赞兼总领事罗刚等使馆代表完整出席了一整天的峰会，经过主旨发言和分组讨论等环节，在两项关键问题上与司法部和警方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共识。

罗刚在发言中指出：“在中菲两国关系日益加深的背景下，中国旅菲游客人数快速增加，去年已经突破120万人次，这一数字今年可能会增加到150万，这是一个好消息。但与此同时，也有令人担忧的消息，有关案件的嫌疑人和受害者多是中国公民，这让我深感痛心。但如果我们跟150万这个数字比起来，卷入此类案件的人是非常小的一部分。”

罗刚强调：绝大多数旅菲中国公民是安分守法的好人，他们是合法的游客、商人，然而也有少数人参与非法活动，比如非法务工、涉足菠菜行业等。“我谨此重申中国政府的立场：我们强烈反对中国公民参与任何形式的菠菜，在中国大陆，一切菠菜都被严禁，我们的这一立场从未改变。”

罗刚参赞列举了中国驻菲使馆做出的一系列努力，如通过媒体发布一系列公告或警示，要求中国旅菲公民远离菠菜等。中国公安部也明确表示将严厉打击境内外的非法菠菜。

他说：“尽管如此，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处理涉菠菜犯罪案件，这些案件的数量是令人担忧的。”

罗刚也公布了一组使馆最新统计数据：“从2017年1月至2019年6月，使馆共处理660起领保案件，涉及2395名中国公民，其中397起案件与菠菜有关，约占总数的60%，涉案人数将近900人。我们是外交官，不是执法人员，我们能做的有限，无法像菲律宾警方这样直接侦破案件或者追捕嫌犯，我们必须依靠你们的帮助。”

罗刚表示，使馆的工作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采取预防措施，比如发布公告、警示等。第二、帮助有需要的中国公民或亲属与本地政府部门或中国有关部门联络，确保他们的合法权益，但有时他们明确表示不要使馆协助，我们便无法采取措施。第三、我们与菲方有关部门合作处理涉中国公民案件，共同打击跨国犯罪。

资深检察官3个建议

菲律宾菠菜与娱乐公司代表在随后的发言中没有强调涉菠菜绑架案的严重性，反而用大量篇幅介绍网络菠菜的类型，险些把反绑架峰会开成菠菜推介会。

最后压轴发言的司法部资深检察官法度龙则开宗明义：“我们都是成年人，都足够成熟可以面对现实，今天我就是要来谈一谈真实情况：涉菠菜绑架案数量正在大幅增加。”

法度龙在司法部主要负责绑架案件，已有约20年从业经历，他分享了一些真实案例，比如他们在询问一些中国籍绑架案受害者时，发现他们在中国国内是失业人员、农民等社会底层人士，有些人希望走法律程序，但没有能力频繁往返于菲中之间将案件追诉到底，还有一部分人甚至没有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身权利的意愿。

他说：“警方的资源是宝贵的，他们还需要对付传统意义上的绑架案，而现在他们把大量精力投放在涉菠菜绑架上，而且受害人不配合，往往无法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他对此提出了“全阵线”反涉赌绑架的建议，只有警方、司法部、各国使馆、民间组织和受害人通力合作，才能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法度龙的第二个建议是：面对此类犯罪，预防胜于打击。鉴于很多涉赌绑案的嫌疑人和受害人都是持旅游签证入境，菲律宾移民局等部门需要加强对游客的审查力度，不能让不具备适当条件的“游客”入境。

至于移民局能否担当起审查游客资格的重任，法度龙毫不讳言移民局里确有腐败官员，但并不妨碍一些优秀的移民局官员履行他们的责任，而且此次反绑架峰会将会得到移民局上级领导——司法部长本人的关注，他将采取必要的措施。

面对多数涉赌绑案受害人无法将案件追诉到底的严峻局面，如何打击犯罪分子？法度龙的第三个建议是，这些涉案嫌疑人不一定被判罪，甚至在相关案件已经被撤案的情况下，只要他们有涉案嫌疑，检察官就可以建议将他们列入“不受欢迎的外国人”，立即启动遣返程序将他们驱逐出境。即便这些嫌犯有律师保护，他们也毫无办法，因为遣返不仅是刑事程序，而是一种行政程序，移民局随时可以执行。

法度龙表示他将把峰会的情况和他的建议呈给司法部长，希望能尽快落实。

罗刚对此与法度龙有高度共识，他在当天会议中提出的建议之一就是请菲方简化法律流程，加快引渡程序。罗刚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只要把他们（嫌犯）引渡回中国，一切就好办了。”

合作重要性

对于中国使馆与警方加强合作的重要性，法度龙说到：“我们不能等到涉赌绑架案的数量扩大到我们无法控制的程度再采取行动。我认为，趁现在还不太迟，如果中国使馆能像韩国使馆一样（在反绑架大队等机构）设置‘中国办公桌’，那将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另外，在今天这个时间节点上，我们需要中国使馆拿出一个更加明确的政策：你们能不能帮助你们的受害者？”

对于设置“中国办公桌”的建议，罗刚在接受单独采访时高度认可，认为这是已经被证明有效的经验，使馆将尽速商议。此外，铲除涉赌绑架案高发的根本性措施在于取缔菲律宾的网络菠菜业，中方就此问题已经对菲方提出了非常明确的要求。

在杜特尔特总统8月底第五次访华期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当面要求杜特尔特总统全面禁止菲律宾的网络菠菜业，虽然菲方没有完全答应这一要求，但两国合作打击非法菠菜及周边产业的步伐显著加快。

从9月初至今短短一个半月时间中，大量非法网络菠菜公司被查封，非法虚拟币公司、网络诈骗窝点接二连三被捣毁，近千名在菲非法务工的中国劳工被捕。10月11日，244名中国籍网络诈骗嫌疑犯被押解回中国。

此次峰会还商讨了警方与民间反绑架组织，警方与菠菜业以及酒店业者进一步合作打击绑架犯罪的计划，取得一系列具体成果。

菲国警反绑架大队顾问委员会副主席、恢复治安运动会长蔡嘉权认为，此次峰会不仅展示出菲国警对涉赌绑架案数量激增的关切，更展示出执法队伍与民间反罪恶组织的战略合作。